元，黄金家族的兴与衰

法制文物，是古代法律制度的见证和记录。中国古代有过什么样的法律制度，就会留下什么样的法制文物。从物的角度追溯中国古代法律制度的生成演变，既形象生动，也充盈着新知、新趣。

当我们亲临新发现的考古遗址或置身国宝荟萃的博物馆，环顾琳琅玉器、庄严礼器、凌厉兵器，不禁会思考它们与法制的关联，同时也会追问，“礼源于祭祀，刑始于兵”的中国古代法制起源路径能够通过文物展现吗？中华法系的“德主刑辅”“礼刑合一”等特色，是否会物化为器物？中国厚重的古代文化遗存遗物，到底能揭示怎样的法制演变格局？

元

本期为第三十期，我们将为大家介绍出自元朝的三组文物：监国公主铜印、大元帝师统领诸国僧尼中兴释教之印、五体文夜巡牌。元朝特殊的军事制度和帝师制度，是其进行统治的重要基础。本期分享的相关印信，就与这两项制度有关。

壹、 大蒙古国·监国公主铜印

【出现时间】大蒙古国（公元1206-1271年）

【出土&展陈】发现于内蒙古呼和浩特武川县五家村，现藏于内蒙古博物院。

【文物介绍】大蒙古国官印，黄铜质。边长11厘米，通高6.3厘米，厚约1厘米，长方形印钮，上刻“上”和“王”字。印面方形，刻九叠篆“监国公主行宣差河北都总管之印”3行14字。监国公主为成吉思汗第三女——阿剌海别吉，嫁给汪古部首领，统治该部20年。监国公主不仅统驭漠南，且受命对河北一带兼行都总管的职权。此印是监国公主执政范围的权力凭证，对研究汪古部领主与蒙元中央关系具有重要价值。此印也是迄今所见唯一与成吉思汗公主相关的印信。

贰、元·大元帝师统领诸国僧尼中兴释教之印

【出现时间】元（公元1271-1368年）

【出土&展陈】现藏于西藏博物馆。

【文物介绍】元代玉质官印。“帝师”是元中央政府封授藏传佛教首领的尊号。1270年，忽必烈封授八思巴为首任帝师，此后元代帝师一直由萨迦派领袖担任。帝师既是佛教萨迦派的高僧，又是宣政院的首长。此印当为元贞元年（1295年）元成宗封授第五任帝师扎巴俄色之印。

叁、元·五体文夜巡牌

【出现时间】元（公元1271-1368年）

【出土&展陈】1985年发现于内蒙古兴安盟科尔沁右翼中旗，现藏于内蒙古博物院。

【文物介绍】元代牌饰，铜质。通高16.3厘米，宽11.3厘米，厚0.6厘米。重725克。由钮和圆牌两部分构成。钮作绳结状，中有圆形穿孔，孔下为略呈长方形横额，刻日月图案和八思巴字。牌主体呈圆形，外圈饰连枝草叶纹。一面内区铸3种文字，自左至右依次为畏兀儿蒙文、八思巴文和波斯文。另面中区右侧铸“天字拾二号夜巡牌”汉字，左侧为藏文，意为“奉命夜间巡行牌子”。牌中心楷书“元”字，意为 “大元国”官铸。此夜巡牌的“天字”序号及一牌具五种文字，说明使用场合和佩者身份非同一般。

蒙元法制：判例法最发达的时期

蒙元法制在中国古代独树一帜：自1206年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政权开始，至1402年北元正式灭亡，蒙元始终没有颁布完整统一的法典，具有明显的“弃律用格例”的倾向。而正是因为没有可以依循的统一法典，使得蒙元成为中国古代判例法最为发达的时期之一。

元朝法律的主要形式有诏制、条格、断例，《大元通制》里有这样的分类。诏制相当于敕，即皇帝下的诏书；条格是皇帝亲自裁定或者中书省直接下发的政令；断例则是皇帝或司法官员处理案件的成例。这三种法律形式，成为元朝政府主要遵循的法律。“内而省部，外而郡府，抄写条格，至数十册。遇事有难决，则检寻旧例，或中所无载，则施行比拟。”

后来，随着诏制、条格、断例的日积月累，繁杂和相互抵牾的现象增多。元朝政府开始组织将历年的法律分拣、斟酌，以法典的形式公布，便于中央及地方有所持循。于是，《大元通制》《至正条格》等法典陆续出现，“大致取一时所行事例，编为条格而已”。

同时，由于长期缺乏统一法典，元朝各地政府为了解决法律适用上的问题，也开始自行汇编自元初以来的诏制、条格、断例，最终汇成《大元圣政国朝典章》，简称《元典章》。

元朝法律还有一个特点是实行民族歧视。比如，蒙古人、汉人犯相同的罪名，会被处以不同的刑罚。蒙古人打死汉人，只需杖责，赔付烧埋银；而汉人打死蒙古人，则要处死，正犯赔付家产，余者出烧埋银。

(本文首发于“无讼研究院”公众号)